钟敏:追思肖承罡教授
自今年二月得知肖教授走了到现在,半年已过,但我一直没有他离开了我们的那种感觉,而是好像他又去出差或是巡讲了。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,但凡提起肖教授,浮现在我眼前的,总是他那鲜活的身影,萦绕在我耳边的,总是他那未改的乡音。他根植在我心目中的形象,是在专注的改稿,是在潇洒的讲课,是在酣畅的大笑,是在豪爽的喝酒……或许,这就是他患病后不想我们去探望他的原因之一——他希望在我们的记忆中留下的是他飞扬的神釆,而不是憔悴的容颜。
说到肖教授,自然要说到理论研究会。原由之一,肖教授就是由研究会首任会长、同在社会主义学院任教的朱新镛教授介绍加入民进和研究会的;原由之二,肖教授加入民进的同时就加入了理论研究会,直至他病逝,从未离开过。由骨干成员到后来成为会长,这一路走来,他腰不弯,眉不皱,目不斜,脚不歇。就如沙漠上跋涉的骆驼,尽管背驮重担,路途遥远,仍然昂首挺胸,坚定前行。和他的前任及后任会长一样,他把对民进组织的浓浓真情,融入到了研究会的每一件具体而细微的工作中。他由始至终至力于研究会工作的开拓与发展,责无旁贷地发挥着承前启后的作用。他为研究会倾注了一腔热忱,奉献了大量心血,立下了汗马功劳。
而正当他大有作为之时,却卒然离世,实在令人扼腕痛惜。
我与肖教授的相识相熟,也是因为研究会的缘故。研究会自成立时起,省委会就指定由宣教处负责联系,而我在研究会成立前到退休,都在宣教处工作,因此,我与研究会的几任会长有着比较多的接触,也比较熟悉。从朱新镛教授、郭景荣教授、林亚杰副主委到肖承罡教授、陈剑安教授、付广平教授,他们各自都有着鲜明的个性和气质(如朱教授的平和、郭教授的温婉、林主委的儒雅、肖教授的热烈、陈教授的幽默、广平兄的诙谐),然而他们也有着一些共同点:都是学富五车、术有专攻的高级知识分子;都是孜孜以求、勇于探索的严谨学者;都是平易近人、诲人不倦的谦谦君子;都是不忘初心、勤勉报效的民进精英。鲁迅先生有两句诗“横眉冷对千夫指,俯首甘为孺子牛”,用在他们身上,我认为是很贴切的。
古人云:“近朱者赤”,通过与几任会长的经常交往,他们的言行举止,节守情操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,润物无声地改变着我,使我不知不觉的学着他们那样的去对己、待人、处事。用现在的语言来说,他们给予我的,是满满的正能量。
在几位会长中,可能是因为辈份的关系,我与肖教授、陈教授、广平兄更为没大没小,没上没下一些。聚在一起时,相互间经常开开玩笑,讲讲笑话。陈教授和广平兄都是个中高手,肖教授不擅此道,多是旁听。每当陈教授或广平兄讲出一个笑话,他都是不可抑止的哈哈大笑,然后冒出一句乡音极浓的口头禅:“真是要命呐”。
相比其他几位会长,肖教授对我和宣教处的几位专干要求更为严格一点。当我们负责的工作取得一些成绩或任务完成得尚可以时,其他几位会长会不吝表扬,而肖教授则惜字如金。当我们工作中出现失误或错漏,其他会长会以包容的态度给予鼓励,而肖教授则是直截了当的进行批评。用他的话来说,就是“这没有什么好客气的!”对此,我们从未感到过憋屈,而是从中体味出一种真切。如果说我们从其他几位会长那里感受到的是温暖,那么,我们从肖教授那里感受到的就是火热。他能使你燃烧起来,发出自己的光和热。
民进广东省委会精英汇萃,人才济济,肖教授无疑是其中的一员。但我认为更值得一提的,是他为人的真实。他有着谋士的智慧,却又有着侠士的肝肠;他有着深刻的洞察力,却又有着孩子般的率真。他是一个可以让朋友把背后交给他的人。
最后,我用臧克家纪念鲁迅的一首诗来结束我的追思。诚然,肖教授没有鲁迅的伟大,也没有鲁迅的名气和声望,但我认为他与鲁迅也有相近之处,那就是同样有着一颗为民之心,一份兴国之情,同样的敢爱敢恨,敢哭敢笑。臧克家的诗如下:
有的人
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;有的人死了 他还活着。有的人 骑在人民头上:“呵,我多伟大!” 有的人 俯下身子给人民当牛马。有的人 把名字刻入石头,想“不朽”;有的人 情愿作野草,等着地下的火烧。有的人 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;有的人 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。骑在人民头上的 人民把他摔垮;给人民作牛马的 人民永远记住他!把名字刻入石头的 名字比尸首烂得更早;只要春风吹到的地方 到处是青青的野草。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的人,他的下场可以看到;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着的人,群众把他抬举得很高,很高。
作者:钟敏,民进广东省委会宣教处原处长